高罗佩在《中国艳情》一书中说:“小脚是女性性感的中心,在中国人的性生活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。”清代李汝珍在《镜花缘》中说:“缠足与造淫具何异?”千百年来缠足风俗与中国人性生活的关系,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纱若隐若现。
小脚在一些人心目中是极为幽邃神秘的器官。林语堂说:“缠足自始至终都代表性意识的自然存在。”
一双“可爱”的小脚,最让男人想入非非的莫过于想像一握在手的销魂。除了握在手里仔细鉴赏外,前人发现了种种玩莲的技巧,有爱莲者大献殷勤,帮女人洗脚、剪趾甲、磨厚肉、擦干、敷粉,借机搔弄趾间,抚握小脚,“趣味”尽在其中。
自古以来文人吟咏小脚的诗文不可胜数,怎么样的一双小脚才是人人“称羡”的,各有不同的看法。流传最广的金莲七字诀“瘦、小、尖、弯、香、软、正”,是一般人品评小脚的标准;李笠翁提出香莲三贵“肥秀软”;方绚在《香莲品藻》中列出金莲三十六格“平正圆直,曲窄纤锐,稳称轻薄,安闲妍媚,韵艳弱瘦,腴润隽整,柔劲文武,爽雅超逸,洁静朴巧”,将品莲的学问发挥至极。民国初年陶报癖《采莲新语》用“小瘦弯软称短窄薄锐平直”十一个字来品评,另有燕贤《小足谈》提到小足廿美“瘦小香软尖,轻巧正贴弯,刚折削平温,稳玉敛匀干”。这么多的品莲标准,让我们知道脚不是只要裹小就好了,还有种种的标准和要求。有人甚至根据小脚的形态、质地、姿势、“神韵”列出四十种要求。时至今日,当年缠足妇女的走路姿势和“神韵”,都没有用电视、电影等动态画面留存下来,偶尔有村妇老妪,一步三拐的片断画面已经十分难得,对于缠足妇女的纤纤细步“姗姗动人”只能意会,无从品评。
前人玩莲之时,归纳出种种的握莲姿势,有:正握、反握、顺握、逆握、倒握、侧握,斜握、竖握、横握、前握、后握等十一种握法。这么多握法,无非是把一双小脚握在掌中,仔细体会出小巧动人、纤瘦可爱的地方,更重要的是,要借着捏弄、按摩,体会小脚的柔软。
妇女双脚自幼束缚,未经霜露,裹布层层保护,每日细心浸润、熏洗,皮肤细薄如婴儿,一旦解开重重裹布,组织松散,轻软如絮,这是男人最朝思暮想而一握销魂的。《飞燕外传》中有一段“汉成帝得疾,阴绥弱不能壮发,每持昭义足,不胜至欲,辄暴起”的描述。这虽是后人所作,把汉代的赵飞燕写成小足,说小足具有振阳起衰的功能,但想必是从生活中体验出来的。
脚上的神经特别丰富,是对痛觉、搔痒、按摩、温冷极敏感的性感带。缠脚以后女性一双脚上骨骼畸形退化,肌肉萎缩,循环衰竭,但是痛觉触及神经,却在反复受伤刺激疼痛下变得更为敏感。双脚平日以裹布厚厚保护着,一旦解开来,柔嫩纤细的肌肤接受揉弄抚摸的时候,刺激较常人倍增,春情荡漾,这种感觉除了小脚的女人,一般人很难想像。
自幼裹足的妇女,小腿肌肉萎缩,走路时使力在臀部和大腿上,臀部、大腿肌肉发达。小脚女人除了高耸摇曳的臀部具有性的魅力外,一般认为裹小脚也能增强妇女阴部肌肉的收缩力,让男人在性行为中有如与处女行房的感觉,也让妇女增强性行为的刺激性,这自然使两性乐于接受。
《掩耳奇谈》中说:临睡前数小时以长约七八尺之足帛,紧绕女子双足,每间四、五分钟,更解而加紧缠绕,如此三四度至紧无可再,乃强纳尖窄之履,再经半小时许,痛不可耐。斯时百脉沸涨,自足缘股,筋皆吊痛,而生殖之道则血管饱涨,约束筋收敛至小,一经接触格格难容,蹙额支撑力达双足,足痛更甚而约束筋牵敛益紧。以此反应能力,数倍常时,情兴暴炽,不久之间能连续四五次,为女性平时所未有。
这是一种性虐的形式,借由缠足的过程,进行身体虐待,产生性兴奋,达到更强烈的高潮。缠足披礼教及社会习俗的外衣,为性虐游戏提供了合理掩护,缠足本将妇女置于全身肌肉紧缩、精神恐惧、楚楚可怜的状态,等于预置了高潮准备期,再经催化或增快感。
缠足不同于中国其他的性风俗,并没有一套繁复的学理,反而处处以道学的姿态出现,呈现出非性非淫的面貌,暗地里却是性虐待、恋物淫最强烈而具体的形式。这是中国几千年性封闭制度下的逆反,对性行为、性知识强力禁绝的结果,反而另辟蹊径,在人类性生活史上创造出一片“新天地”。